了然已被人抬到屋内,偃月刀也已经拔出,纱布捆了里三层外三层,也挡不住不断溢出的鲜血,顷刻被染红。
萧笙跪坐在地,将脑袋搁在床沿上,痴妄的盯着了然看。贪婪的嗅着他微弱的呼吸,不时用手指去捋过他笔挺的鼻梁。
他熟睡的模样很安详,表情也变回往昔柔和的模样,梨涡在双颊上若隐若现。似乎随着生命的流逝,爱恨两生花的药力也在消退。
沈嫣秋进来,轰走霸着床头的萧笙,蹙眉在了然的颞颥和心口继续施针。
萧笙看着那些又细又长的银针没入了然体内,虽然明知她没有恶意,还是替了然觉得疼,开口询问道:“你扎他还有用么?”
“用处不大,”沈嫣秋坦诚:“只是我觉得,若封住他的心脉和脑脉,他应当能撑得更久些。”
她留恋的看一眼了然的睡颜,苦笑道:“不过他伤成那样,必然是痛极。这样硬拖着,对他不知算恩赐还是惩罚。”
“对,他最怕疼。”萧笙喃喃自语。
“那你定吧,”沈嫣秋冷冷看着萧笙。她是医者,说起生死大事总比常人超脱:“他没有亲人在这,你来决定是要帮他吊着这口气,还是让他解脱。”
萧笙不答。
良久,他才颤声发问:“真的救不回来了么?”
“你自己应当也看得出来,何必问我。”沈嫣秋不愿给他无谓的希望,了然身上的贯穿伤肝脾俱裂,纵使沈谷主医术盖世,疗伤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他断气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