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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失神的站在原处,咀嚼着萧艳殊的只言片语。

萧艳殊自知多年来恨错了人,因为愧疚寻到药神谷来帮萧笙求医问药,甚至愿意屈尊降贵出手帮助沈嫣秋。冷不丁见了故人的义弟,自然百感交集。

与容安有关的一切,都是她余生赎罪的解药。

杀气和悔恨在她身体里碰撞,她踟蹰半晌,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开口问:“你真是崔九歌?”

九歌在震惊中无暇他顾,木然点头。

“那你……”萧艳殊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她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只得抛出语焉不详的一句:“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崔九歌挑衅的看着她,反问:“那我本该怎样?”

“容公子说你与我年纪相若,他离开中原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这个幼弟,所以经常提起你。”萧艳殊不愿再对容安指名道姓,又无脸叫他姐夫,于是用了与容安初见时的称谓“容公子”。

一声“容公子”,如一颗石子坠入深潭,一圈圈涟漪将崔九歌带回从前。

那一年容安风华正茂,怒马鲜衣,是江湖上刚刚崭露头角的新秀。他本是名门之后,可惜父母早逝,空留下家业和美名任他挥霍。亲人里只剩一个姑姑,对他也百般疼爱,信任他的为人和武艺,纵容他在乱世中四处游荡。

而崔九歌那时还叫崔九,不过是个命苦的流民,前边八个哥哥姐姐在颠沛流离中相继夭折,娘亲把最后半块饼子留给他吃,自己落得饿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