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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已经过了晨食的点,客人稀落。卖糍粑的老妪刚刚熄了油锅下的火,铁架子上还摆着几串待卖的糍粑滋滋沥着油。她见这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心里欢喜,听口音又是外地人,忍不住搭话:“这小娘子长得真俏,公子也是个知道疼人的,真有福气。”

萧笙喝了水已经缓过劲来,朝老妪不好意思的微笑。了然尝了一口糍粑,果然表皮酥香,内里软糯,回味无穷。不禁赞道:“大娘,手艺真好!”

“哪里哪里,”老妪谦虚的摆手:“炸了一辈子了,还能不好吃么。”

“大娘,这个是怎么做的啊?”了然侧目扫过连吞三颗糍粑正一脸餮足的萧瑟,诚恳道:“我想以后回家了给娘子做。”

“公子真的有心,”老妪怜爱的看着他们:“简单,就是将糯米磨成米浆,吊起来沥出水,再揉成团子下锅炸。”

推磨可是个力气活。了然不动声色的扫过老妪的左腿,试探道:“大娘,磨米可不简单,家里可有儿孙帮您?”

老人眼里的光瞬时黯淡,只道:“早些年先是打战又闹饥荒,几个孩子都去了,只给我留了一双孙辈,我这个跛脚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拉扯大。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孙女刚及笄就嫁了人,好在孙女婿虽然穷苦,倒是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我们没有田土,就摆摊买些小吃,日子也过得去。”她忽然停顿,了然预感到剧情要急转直下。

老妪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平静开口,许是对苦难习以为常,似在说旁人不相干的往事:“可惜,我那孙女不该长得水灵,整天在街上摆摊,便被恶霸盯上了,非要抢她回去做小妾。”

“这……”了然瞠目结舌:“可是您孙女已经嫁人了啊。”

“是啊,苦了我那孙女婿。他疼媳妇疼得紧,哪里肯干?一根筋的傻汉子,被人活活打死时还抓着媳妇的裙角不放。”老妪道:“可怜我孙女,后来还是被拖走了,没过多久,就听说她不堪受辱,找机会投井自尽。那王员外家嫌晦气,用一口薄棺将她送回来,不肯帮她料理后事,还骂骂咧咧若是她阴魂不散,就要我们全家陪葬。”

了然的拳头握紧了,再吃不下去糍粑,萧笙也没了胃口,冷声问:“官差不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