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想起将萧笙和海棠从江水中捞起来那晚,萧笙对自己后背紧张在意的模样,顿觉自己失言。他将毛巾拧干了挂在桶沿,改用手指在上面摩挲。
那触感比毛巾更痒,萧笙忍不住回头看他。那双眶子像极了小鹿,没有一丝杂质,更没有防备和警觉,看得和尚心神一滞,几乎丢了神魂。“她打你这些伤,疼么?”了然愣声问。他有了轻薄萧笙那一吻,才终于有机会将憋了许久的话问出口。
如今再问,想来就没那么唐突了。
“开始疼,”许是担心了然难受,萧笙靠回桶壁,将鞭伤藏好,他抓着了然的胳膊绕在自己肩头,道是:“后来我习惯了,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然不忍的追问。
萧笙想了想,淡然道:“七岁吧,也可能是五岁。”
了然顺势拥着他,用下巴抵在他的颅顶,嗔怨道:“傻瓜,你那么厉害,怎么不逃。”
“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萧笙坦言。他曾觉得人世间是个炼狱,处处都是罪孽和血腥,在何处煎熬并无区别。
“跟着我,也不过是满世界乱跑。”了然苦笑着,他觉得自己并未帮上忙,萧笙的病还是一筹莫展,可手臂却执拗的将人抱得更紧。
“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了然像是他昏暗人生里突然照进来的一丝光亮,萧笙紧抓着不肯放,恨然道:“你说了要带我回家的。”
“回家?”了然心尖一颤,将萧笙的脸掰过来,惊喜道:“你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