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怀安便又回到了文华殿读书,袁师傅得知他穿背褡出门的事,花费一个时辰再次讲解了《礼记·冠义》的内容,教他们要“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端正衣冠和容貌,既是内在修养的流露,又是尊重他人的表现。
二人欺负袁阁老眼神不好,在底下传纸条。荣贺好奇怀安到底穿了什么出门,遭到御史弹劾,怀安将他的“短袖衫”画在纸上,传给荣贺看。
荣贺看了一眼,便惊为天人,不小心惊呼出口:“不错不错!”
袁阁老托一托鼻梁上的叆叇,问道:“殿下说什么不错?”
“啊,孤的意思是,师傅说的不错。”荣贺一本正经的问。
袁阁老欣慰的点点头:“太子真是明理啊。怀安,你切要记住,‘冠者,礼之始也’,你虽然还没有加冠,但既然已是官身,你的衣着就代表着朝廷的颜面,切不可再乱穿了。”
怀安点头应着,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荣贺不知哪里来的义气,举着怀安画出来的短袖衫,对袁阁老道:“师傅,孤去雀儿山视察红薯田的时候,见耕地的村民或穿着背褡,或赤膊袒胸,难道说他们都是失礼吗?倘若只有衣冠楚楚才算守礼,他们也要穿着宽袍大袖的衣衫劳作吗?”
怀安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这不是抬杠么。
袁阁老依旧很有耐心:“殿下此言差矣,士农工商,诸行百户,衣装各有本色,不敢越外。僧道隶卒不可穿用纱罗,商贩吏典不可穿用貂裘,军民妇女不能用销金衣物……衣着各从本业,此为礼。”
“可是暑热天气,各衙值房中,多的是穿着背褡、光着膀子的官员,父皇在乾清宫批阅奏折的时候,也只穿一件白纱中单,还不如怀安的衣裳得体呢。”荣贺争辩道。
怀安向后门瞧了一眼,扯扯荣贺的袍袖,低声道:“陛下,陛下……”
荣贺甩开他的手:“什么陛下,我还没登基呢。”
怀安“啧”的一声,只见袁阁老撩襟跪地,口称:“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荣贺猛一回头,与父皇看了个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