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朝一日,恨意忽然被消磨掉,可能是因为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抵了仇恨,也可能是因为,殿下设身处地懂了对方,昔日的仇恨在殿下眼中,已然没有那么可恨。”
“那本宫到底是爱,还是恨呢?”
“爱也是真,恨也是真,兴许就是这样复杂的磋磨纠缠,才让这个人变的不可替代。有谁规定了,殿下不能恨着一个人的同时,也爱着他呢?怪就怪他不曾给过足够多的爱,抵消恨意,也没有足够狠心,让殿下断情绝爱。人若违心,必受其乱,殿下再明白不过自己的心意,倒不如顺遂自然。”
崔姑姑的话令李星娆心头一震,不由生笑:“本宫竟不知,崔姑姑还有如此超然物外的见解。”
崔姑姑笑了笑:“不过是老奴一些愚见,若能令殿下多一分开怀,老奴也不算白白比殿下多活这些年岁。”
说完,崔姑姑的香已经燃好了。
李星娆盯着香炉,眼神微动,看了崔姑姑一眼,崔姑姑已退去一旁收拾卧榻。
睡下时,崔姑姑没有燃香,而是将一个香囊摆在了枕边。
李星娆看着那香囊,忽问:“这一路用的都是同一种香吧。”
崔姑姑道:“此前去洛阳时,殿下曾说着香囊有安眠奇效,当时老奴配的杂多,一时没捋清配方,出发前老奴仔细整理了一番,这才把配方核对清楚,药材也备了不少,对凝神安眠有奇效。”
李星娆拿起香囊抵在鼻尖嗅了嗅,只觉一股松弛感走遍全身:“姑姑有心了。”
“殿下安心睡吧,老奴就守在外面。”崔姑姑服侍着公主睡下,动作很轻的剪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