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男子多向往先立业再成家,因为这样才能在议亲的时候有更好的选择,可裴镇今年二十有二,又封了侯爵,有家有业,年龄合适,即便没有成婚,至少也是有婚约的。
除了为亡妻守身,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谁料裴镇却笑起来,用一种恶劣的语气道:“为她守?若是可以,我应当立刻将她忘了,忘得干干净净,然后寻个好姑娘,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为她守?”
他又笑起来,像是满不在乎,却语气一转:“可是,我做不到。”
“闭上眼,就是她死时候的模样。”
“她因一场斗争而死,但斗争并未因为她的死就此停歇。可无论我杀多少人,也无法将她换回来,而我已停不下来,既然换不回,那就都为她陪葬吧……久而久之,好像活在这世上,只剩这一件事可以做……”
说到这里时,裴镇眼帘轻颤,侧首看过来。
李星娆已躺了下来,就着他摊开的手臂,蜷曲起身体枕臂侧卧,目光平和的看着他。
裴镇的眼神一时间有些移不开。
李星娆冲他笑了一下,温声道:“都说人死如灯灭,死后万事空。可我现在却觉得,那些不绝的思念、不平的恨意,还有不甘的懊恼,是死亡都无法冲刷的,它一定会在某个契机之下,帮你传达给重要的人。”
“或许,我与你的意中人相似,便是一个契机,所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说不定,那些你想冲她说的话,真的可以通过我,让她知晓。”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星娆自己都愣了一下。
从开始到现在,她接近裴镇的每一个举动,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设计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