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芦很害怕痛,只是来到村子里,见到他的这位外婆后,可算是将世上的痛都尝了一遍,虫子钻入肌肤下,啃咬骨骼。
有痛却无法说出来,无法发泄出来,才最令人崩溃,只能够无声的落泪。
阿婆见到方芦惩罚的差不多了,她要的不是方芦的性命,而是让方芦记住他自己的身份,只有留在村子里,才不会有人害他的性命。
她从八仙椅上挪下苍老笨拙的身体,慢慢走向了门口,竹签上火星带着淡淡的光忽闪忽灭,“你且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你是蛊,算不上是人类,所以保护公民的那一条条律法在身上根本不管用。”
阿婆离开了房间,万越泽分毫不差的停下手来,白色的竹签沾染上了方芦的鲜血,妖冶的像是刚刚盛开的红色玫瑰花。
万越泽的动作细细观察的话会十分僵硬,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但是他在重复相同的动作的时候又十分的灵活。
他垂下了手,竹签失去可以依附的力量,立马洒落一地,面前跪着的青年,后背的伤痕触目惊心,白与红极致的纠缠着,让人心生怜悯,却又想要毁灭着纯净的美。
方芦泌出了一身的汗,脸上更是分不清楚哪里是泪水,哪里是汗水,方才万越泽打他的时候,除了竹签落下来的那一刻会疼外,其实更多的是烫,倒是万越泽停手后,伤口越来越痛,似乎已经突破了他能够忍耐的极限。
但即便这样,也比被和那些腐臭又恶心的毒虫关在一起好太多了,在那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他的呼吸声很心跳声,便是成千的虫子足尖爬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