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安慢慢地咽下了一口干沫,眸底浮泛起一片惕凛之色,一晌后撤数步,一晌飞快地在脑海之中斟酌着话辞,哪承想,对方竟是先问了:“你手上的这一柄剑,从何而来?”
一抹异色,幽幽然掠过了温廷安的眸底,这位男子之所以会停手,莫非是冲着她手中的这一柄软剑么?
温廷安三下五除二,当下便将软剑,一举纳藏入自己的袖袂之中,凝声问道:“在问我软剑从何处来以前,阁下倒不如先自报一下家门,更为合适一些罢。”
白髯男子闻罢,眸色幽幽地深了一深,蓦地冷嗤了一声,抱臂道:“目下的局势是你寡我众,你觉得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么?”
温廷安寥寥然地牵起了唇角,挥斥着掌中软剑,好整以暇地说道:“在时下的光景之中,虽然我势力单薄,但阁下显然是有话问诸于我,是也不是?”
白髯男子面露凝思之色,温廷安又说道:“不若这般,大家都打个商榷好了,咱们先拣个座儿,好生坐下谈谈?这般兵戎相见的,也没法子谈事儿罢?”
温廷安所言,委实是不无道理。
白髯男子闻讫,当下便是拣了两只杌凳,一只放置在了温廷安的面前,一只放置在了自个儿的近前。
温廷安确证了对方是诚心实意,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可能杀了她,她绷紧的神经,遂是逐渐松弛了下来,款款地告了座。
没等她说上话,对方凝声问道:“你是谢玺的什么人?怎的他的一只佩剑在你这里?”
温廷安纤细修直的指腹,轻拢慢捻地叩击着近侧的桌案,瓷白的面容之上,仍旧维持着温文有礼的笑色,说:“阁下,我此前亦是强调过了,在释疑之前,阁下不若先自报家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