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下一批冷箭,再度涌入之时,温廷安正准备再度接招,哪承想,一道冷锐粗嘎的声响陡地当空掠起,声如铙钹,堂堂皇皇,声势骇然:“都停手!——”
一时之间,箭雨如雁过无痕一般,登时消隐在了温廷安的面前。
她定了定神,将软剑严严实实地执在手中。
她自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是看到了一位满面长髯的中岁男子,从昏晦的角落之中行了出来。
借着一簇幽微橘黄的烛火,温廷安渐而看清了这个男子身上的衣饰。
此人首戴褦襶,脚蹬草鞋,一身平民的粗朴衣衫,俨然一副平平无奇的慵然造相。
但隔着一截不远的距离,温廷安能够明晰地觉知到这位中岁男子身上不俗的气质。
他的身手与武功,绝对远远在她之上,他若是要弑害她,绝对如撵除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只不过是他隐而不发、秘而不宣罢了。
温廷安晓得,这个男子本来是要杀了她的,但不知何故,他顿住了这一个动作。
在目下的时刻当中,这般一个满面白髯的男子,铜铃般大小的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更精确而言,是凝视着她的掌中长剑。
男子沉坠于她掌心上的这一个目光,仿佛有千斤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