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柄长命锁,便是悬坠于自己的锁骨地带,她俯眸下视,藕白的纤腕轻缓地升扬而起,纤细的指根捻起那一块长命锁,目色在长命锁的锁身纹理上往复逡巡。
这一块长命锁,裹挟着独属于青年身上的气息并及体温——一团辛凉冷沁的薄荷气息,以及,若即若离的体温。
温廷安的心脏,有一处地方,隐微地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地方不甚显明,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
“好了。”温廷舜温谨有礼地松开手,复绕行至她的近前,嗓音低哑低沉,如磨砂似的,深深滚磨于她的耳根之处。
不知是不是出于温廷安的错觉,她蓦觉温廷舜注视她的眼神,变得炙热且专注。
温廷安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有风拂撩开了她鬓角,缭乱了她鬓角处的发丝,她拂袖抻腕,将发丝撩挽至耳屏处。
因是腆然,她的眼尾晕染起了一抹显著的胭红,薄粉纤细的眼睑轻轻下垂,秾纤睫羽如蝶羽,在熹微的空气之中静敛地下垂,露出下弦月一般的邃深眼珠。
此一副样态,看在温廷舜的眸底,便是相当于小女儿家的憨居与腼腆了。
看着分为可爱可掬。
温廷舜一顺不顺地望定她,喉结上下滚了一滚,隐抑地克制住将她揉入怀中的冲动,静默片晌,他拂袖沉腕,劲韧平实的大掌,很轻很轻地伸过去,在她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一揉。
常谓『一切景语皆是情语』,在时下的光景之中,不外如是。
温廷安拢紧了自己的衣衫,将温廷舜所赠的这一枚长命锁,徐缓地拢入了内衫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