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廷安的印象之中,刘氏确乎是能说会道的一个女子, 秉性亦是泼辣分明, 不过, 按她善妒的性情,时常将长房闹得颇不安宁。简言之,温廷安觉得刘氏是有些城府的,机心还不轻, 是以,她对刘氏并未留有多好的印象,但在今时今刻, 竟是能见着她在茶楼之中评弹说书, 并且听客盈门,招徕云众, 这委实有些出乎温廷安的意料之外。
不单是温廷安一个人,觉察到那说书娘子是刘氏, 温廷舜亦是切身注意到了,他眸子蓦地深了一深,对那冀州知府李琰道:“李知府,能否将那说书娘子通禀一声, 引为大理寺一见?”
李琰未料到, 一场听书评弹下来,大理寺就要去见那个说书娘子了,当下有些纳罕。
许是误解了什么意思, 李琰道:“甭看这娘子相容年青,她已然是很早嫁作她人妇的, 还有了十余岁的女丁——”话及此处,李琰道:“这个女丁,同少卿和少将一样,姓温,这温姓,一听便是个高门显贵之姓。下官此前听过一些风声,说这刘氏乃是京城一位公府的大姨娘,是很有来处的……”
温廷安道:“李知府所述的十余岁的女丁,姓温,讳曰画眉?”
李琰方才并未言及刘氏长女的讳字,但听温廷安能全须全尾的道出,一时颇有些诧异,搁放下了茶盏,惊憾地道:“少卿爷怎的会知晓?”
近旁众人不由觉得这个冀州知府有些眼拙,甚或是不会审时度势,温廷舜淡声解释道:“少卿出身于崇国公府长房,乃系崇国公嫡出,而这位刘氏,正好是崇国公的姨娘。”
经他这般一提点,李琰幡然醒悟,登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他一拍自己的脑袋:“那下官方才所言,可是真够糊涂的,看我尽想些什么去了!既然这说书评弹的姨娘,乃是温少卿的亲眷,那自当是要引见一番的了。”
言讫,一不做二不休,便是嘱告一位的长随前去通禀。
少时,那位刘氏便是款款行前来了,起初,她并未看到大理寺以及宣武军的将领,一直低眉顺眼地俯瞰地上。毕竟,方才那位长随仅是同她说,是冀州府的知府老爷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