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她体内的气力,逐渐分崩离析,如一丝接一丝的缠丝,被抽离得一干二净。
唯一残存的意识,亦是淡出了去,不知消隐在了何方。
她这一叶扁舟,历经了惊涛骇浪,已然是精疲力尽,饶是想要恢复清醒,但也是难以为继。
身体与意识变得一样沉重,温廷安累得阖拢上了眼眸。
再睁眼之时,赫然发现自己卧躺在了一张床榻上,身上还穿着原先的少卿官服,她定了定神,适才发现自己栖歇在了广府公廨的邸舍里,更精确而言,是在温廷舜的屋舍之中。
身上的官服虽说是穿着的,但身上原先的那种黏濡感,已然是消弭殆尽。
自己的身躯,应当是被人悉心的洗濯与擦拭过了。
甫思及此,温廷安耳根蘸染了一丝烫意,不过,她很快恢复了过来,望向了漏窗的位置,更漏尽,夜已央,天光敞亮,真正到了开拔北上、运粮启程的时刻。
温廷安望向了榻前的铜镜。
还好,温廷舜待她还算周到,适才亲吻她的时候,吻痕落在了的地方,皆是用衣物可以遮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