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安看到膝头上的檀木红匣,眸心轻然一颤,掂了掂这个匣子,匣子的重量是沉甸甸的,颇有质感,她心中隐约添了一些猜测,掩藏在袖袂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揭开了盒身。
头一眼,所望见的景致,教她呼吸随着光影一同震落。
是信,密密匝匝的信。
目之所及之处,信札的数量约莫有数百封。
温廷安的心,仿佛给咸腥的海水浸泡过,浸泡得肿胀又麻酥,她猜过会是信札,但没想到,他也同她一般,每日写一封,日日不辍,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之间,就写了这般多。
温廷安将一匣子的信札拢入怀中,眸眶被一股接踵而至的湿热,击打着,烧灼着,她的躯体,也一点点地沸热起来,烫意彻骨。
她怔怔凝视着信札,复又抬起眸,定定然,悸颤地问道:“这些……都是写给我的吗?”
温廷舜点了点首,温煦地牵起了唇角:“途经洛阳时,去了一趟大理寺,本欲寻你送信,但你的亲随朱峦说,你去广州办差,我就将信札随身携带,决意见到你的时候,再将信交给你。”
话至此处,他露出了一份赧然憨居的意韵,用手揩了揩她溽热的眸眶,“让你担忧了,对不起。”
明明责咎在于她,为何是他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