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淳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脸上写着『为何不能告知望鹤师傅』,温廷安趁着望鹤转身去整饬水缸之时,对他摇了摇首,没有做进一步解释。
望鹤回过身来,眉飞色舞的二人,神态登时恢复成原样,望鹤似是无所觉察,温声道:“贫尼熬煮了两碗米饭,动箸罢,趁热食,凉了的话,口感可就散了。”
温廷安与杨淳呈谢以后,便是执著而食。仍旧是白昼时分那一种软糯到了极点的滋味,入口的初味,极具韧劲,但第二味便是悠悠缓缓地入了舌苔来,不软不糯,在舌尖上粒粒分明,一口大开大阖的活气,不管不顾地直冲肺腑而去。
不过,这一回,温廷安却是没有出现一种近乎迷醉的幻象,她特地去观察杨淳,杨淳的神态亦是与白昼所区分开来。
这黄埔米,好食是好食,但总觉得比起白昼,俨似差了一两份味道。
望鹤觉察二人神色有异,遂是问:“是口感不对么?”
温廷安:“师傅可有尝过自己烹制的米饭?”
望鹤点了点首,道:“我经常尝食,膳食很少会有失味的时候。”言罄,她执起青瓷杓柄,额外舀盛出一小碗盏,浅尝了一小口,细致地轻嚼慢咽起来,眉心一直是舒平地展着,继而用广州白话道:“就系这个味,冇错啊,没不对味。”
望鹤居然觉得这一碗米饭没有不对味。
这教温廷安颇觉匪夷所思,白昼早茶的姜丝笋片米饭,与目下的这一碗盏米饭,味道是近乎一致,但不知为何,就是缺了一股很微妙的余韵,是能教人回味无穷、魂牵梦萦,吃一口就忍不住吃第二口,一直食下去,好食到想要坠泪的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