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余位孩子,俱是穿着襜衣,满脸敌意地怒瞪着他们,眼珠朝上,大半部分都是眼白。
为首一位孩子红着眼眶道:“你们这群狗官,不分青红皂白,就抓走师傅,师傅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说着,复又捻起随身携带的陶泥桶,争先恐后地砸向他们。
周廉回望他们一眼,凝声道:“细路仔,乱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看到大理寺正在勘查你们师傅的案子么……”
话未毕,他又被砸了一身污泥。
杨佑见状,道:“你们这群顽劣小儿,真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袭击大理寺的官差,活腻歪了!来人,快快将他们抓起来!”
但这群稚子丝毫没带怕的,各自负起陶泥桶,奋不顾身砸向官兵。
仿佛真是窝藏着天大的冤屈与火气。
温廷安行上前,挡在了官兵与稚子之间,这时候,那一团泥垢,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衣袍之上。
空气沉寂了一瞬,那个砸泥的稚子,意识到她可能是一位人物,但她没有避挡分毫,还朝着他走上前来。
“你、你要做什么?”孩子的声音隐微地发颤,看向了她腰间佩挂的软剑。
温廷安微微屈身,以手撑着膝面,一晌轻描淡写地掸去衣袍上的泥渍,一晌与他平视,温和地道:“贺师傅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一定感到很难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