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她从未怀疑过,秋笙有无可能是东宫派遣过来的细作。
温廷舜这个人太过于可怖,明明是个男儿郎,却能将女儿家的可掬样态伪饰得惟妙惟肖,不曾展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亏她如此信赖于秋笙,且还将她带去京郊的酒场之中,引荐至赵瓒之跟前。
如今回想起来,常娘简直是一番细思极恐,后颈与后脊之处,俱是覆上了一层黏腻稠湿的冷汗。
她将温廷舜引入了媵王的地盘之中,让其掌握了酒场之中的种种谍报,这明摆着不是引狼入室么?!
她原以为秋笙是一座磨刀石,没料着竟是一块绊脚石。
此番确乎是她失策了,当初牙倌推举秋笙前来的时候,她确乎是该多留一份心眼,花些时间探查一番秋笙的底细,也去盘查她的帐籍和路引,如果仔细些的话,她一定会发现,秋笙的帐籍和路引其实都是假造的。
但常娘那时并没留这一份心,目下回想起来,端的是懊恨无比。
常娘必须及时亡羊补牢。
今日尚未天亮的时刻,她便是快马加鞭地离开了京郊酒场,返回了京城之内,她殷切地恳盼秋笙所栖住的别院里头,那些账簿还尚未落入旁人手中。
常娘甫一赶至酒坊,翻身下马之时,不知为何,她入了酒坊之中,竟是觉得今日的酒坊格外的安谧,往常会来迎照她的掌事姑姑,此番并未来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