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脸色越发难看:“沈阁老,而今还要同孤说什么打草惊蛇这样的话吗?”
“这……”沈殿臣面露为难之色,“可一时之间若要派十几个钦差往赴云贵之地……臣以为,此仍乃为难之事。”
为难的不是朝中无人,而是那些人说不定还跟这案子有莫大关联。
他们本身就是涉案者,是幕后推手,如何能做这个钦差,替天子巡幸云贵,查察案情。
可要是把宋怀雍他们全都派往云贵,京城之中暂且就没有了可用之人,留下的都是那些反对赵盈的老顽固,还有的便是些脏心烂肺的东西。
沈殿臣是在点她。
他还是不服气的。
经过沈明仁的事,经过司隶院中一番警告,这位首辅大人还是想在皇权威势面前试上一试。
且要瞧一瞧她这个年轻的掌权者,会不会屈服,会不会左右为难,进退不得,终有与他妥协的那一日。
这是以下犯上,实为大不敬。
赵盈倏尔笑了。
朝臣一时都看傻了眼。
傻了不成?
这么要紧的事,连一向精明能干有主意的沈殿臣都束手无策了,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赵承衍一直缄默不语,见她脸上笑意,才皱着眉头叫永嘉:“你笑什么?”
赵盈轻轻摇头,笑意渐次浅淡下去,再也没有多看沈殿臣一眼,转而去叫宋昭阳:“云贵两地,涉案州府虽多,可云贵有总督,总督有监察之责,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云南总督和贵州总督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