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朝弋才刚把机器打开,郁琰就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不用了杨姨,我喝牛奶就行。”

朝弋立即接口:“嫂子是不信我吗?我的手艺可不比那个叫小雯的差。”

杨姨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去拿牛奶。

他念“嫂子”那两个字的时候,总像是压抑着一种扭曲的情绪,仿佛有人拿了把钝刀在碗底轻轻地刮。

不仅让郁琰听着难受,连带着朝文斌也觉得很不舒服:“你这孩子什么毛病?郁琰他……也算你半个哥,你喊他叫哥就行了。”

后头只有磨咖啡的声音,朝文斌也不知道他究竟应没应声。

不过朝弋倒是真没自夸,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冲好了两杯咖啡,他人回到桌边坐下,然后把其中一杯咖啡向正对面的郁琰缓缓推去:“哥,尝尝?”

郁琰没动,眼前是一只透明的咖啡杯,双倍浓缩、两粒冰块,萃取得刚刚好,最上层还铺了层半指来高的奶泡。

无论是香气,还是形态,都和他平时习惯喝的分毫不差。

虽然眼前人并未表露出惊讶神态,可朝弋知道,郁琰现下心里一定会觉得很吃惊。

朝夕相对近三年之久,朝弋已然熟知他所有的喜好:起居作息、饮食偏好,乃至于喜欢的花、西装样式、香水的牌子,他都了如指掌。

就连郁琰脸上的每一颗痣,颜色深浅,他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毕竟他曾经那样爱他,如果郁琰是一条河流,那么对于前世的朝弋来说,即便是生长的那条河流周围的草木,以及水底沙石鱼虫,他也一样会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