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看过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身去将窗户关上,湿透的窗帘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估计也只有明天叫佣人来收拾。等她转身用眼角余光去看秋柔云,就发现秋柔云光着身子弯腰在衣柜里翻找衣服,就又连忙转过头盯着湿透的窗帘出神。

“药箱带过来了?”秋柔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薇就将手里的药箱提过去,开始给秋柔云检查伤口,当她撕开棉签袋子、拧开药水瓶盖时,随口问了句:“洗澡了吗?等会儿涂了药就不好洗澡。”

秋柔云低垂眉眼的模样十分柔顺,就连眼睫也是这样,闻言她轻飘飘地抬眼看陈薇,“没有。”

是洗过的,但后面又是摔又是淋雨的,也就不干净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要脏的。秋柔云想到这里,扯起唇角笑了下。

陈薇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又让秋柔云去洗澡。

她本以为秋柔云会拒绝或者耍赖,也已经做好怎么应付秋柔云的准备。结果秋柔云什么都没说,乖乖跟着她去到卫生间。直到门关上,秋柔云都没有任何反应,让陈薇多少感觉有些不真切。

听到里面传来水声,陈薇这才远离卫生间门口,转而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脑海里却不可避免地闪过秋柔云弯着腰在衣柜面前的身影,白得晃眼。她不敢再想,只能将思绪飘远些,想起自己以前的事。

她是被遗弃的,辗转被村子里的一个单身老头给收养,对方不是善心大发,也从没有将她当女儿对待,或者说,她活得还没有一条狗有尊严。经常饿昏过去,又在晚上冷醒,说是有人收养,实际和孤儿也没什么区别。

等她稍微长大一点,对方经常就会用一种十分恶心的目光看着她,像是恶狗看到垂涎的肉,又像是冰冷的怪物打量一件物品,在思忖什么时候宰杀她才是最好的。

陈薇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去县城前的事了,因为过去得太过久远,经历也算不上好。被收养成为“打手”后,竟然是陈薇过得最好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