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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初中,是我妈花钱把我送进去的,每年学费都很贵,保持年级前三的名次,我才能减免学费。分数只要掉了,我就会想到升学时差的那三分。做梦都在看书背书,半点不敢松懈。”

“但你知道的,人越想做成的事,就会遭遇越多的阻碍。那两年,我的书被人撕过,作业本跟试卷被课代表扔过,所幸老师对我都挺好,一般学生拿不出来书、不交作业,是会挨骂叫家长的,我没有。所以她们发泄过一段时间后,这种行为就少了。结束前,她们约我出去,说附近有个鬼屋……”

盛岚安静坐一边听着,有点想伸手拍拍她的头,怕惊到她,多余的动作不敢做,“嗯”一声当回应,表示有在听。

陆雪吟几年难说一次这么长段的话,胳膊压着眼睛,都影响到了呼吸,再开口有很憋闷的微喘与较久的停顿。

“她们说,只要我顺利从鬼屋出来,以后就不动我的书跟作业试卷了,我答应去……去了发现是有人想追求我……”

“她们都没避着我说,一直在推我,让我去跟人牵手,把我往人身上推……后来我真吓到了,也没求助谁,我自己跑出去了。”

这件事让介绍人觉得没面子,拍胸脯答应,说绝对万无一失的计划,只换来了负进展。

后面就是很合理的报复,“那个教室很冷,她们就在我旁边讨论要打扮成什么样好,说我爸的样貌……”

盛岚隔着被子拍她肩,“陆雪吟,别说了,我知道了。”

陆雪吟没停:“我爸长得不是很好看,她们用很多侮辱性的词汇跟字眼,去形容他长得像什么。也说我不是亲生的,还造谣我妈妈的职业,说我也长了一张婊子脸。”

盛岚脑子空白了一瞬,意识回潮时,带来了无边的心疼与怒意。

现在好好待在她面前的陆雪吟,是被逼到绝路都不会放任自己去伤害别人的人。

那么少女时期的她,面对这些事,又会是怎样的无助与痛苦。

陆雪吟放下胳膊,露出一双在哭的眼睛。

“我当时很想阻止她们,想打人,想摔东西,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就坐那里看着。”

“我一直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