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冶被说动,但还是对她放不下心。
“三整日夜,姑爷身上的脓疮定会复发,若是在外感染,那姑爷的命,可就要交待在此了。等小姐回来亲眼看到姑爷的尸体,我死八百次都不够赎罪的。”
宋伯元只宽声安慰他:“那些你都不要想,我定会给我自己寻个好位置,为了谎言真实,你一会儿便也下山去寻我吧,等景黛回来那日,你再狼狈些回来就是。”
她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随手捡起门边戳着的拐棍,自己仰头看了几大圈确认无人偷看后便不管不顾地跑向道观后的深林里。
宋伯元是在迷糊的梦里被人扛上山的,她对知冶说她能给自己找个好地方纯粹是瞎编。她头一次来这地方,真像瞎子摸象似的一路跌跌撞撞地跑。林间有野兽出没,路上挺大的爪子印也在告诉宋伯元不要再往深处去了。
但她怕那几位爷不信知冶的话,虽是心生对未知的恐惧,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往深林去的方向。
一路上又回归了饥饿与黑暗的日子,树上鲜艳的果子不能吃,溪边没有动物脚印的水也不能饮。
夜里伴着狼嚎窝在树杈子上不敢合眼,第二日阴差阳错地看到了一口荒井。往里头探上一眼,有兔子松鼠那般大小的骨架,只要里头没有能一口吃掉她的野兽尸骨,这里头便是安全的。
她打定了主意,往里头再探上一眼,随后将拐棍做引子留给景黛,便一下子跳了进去。
那荒井吧在上头看着挺深的,等人真的跳下来,也就觉得不过尔尔。
这里头虽然腐肉烂骨头不少,但总比伴着野兽嚎叫安全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