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瓷片碎裂在眼前,宋伯元皱了皱眉,将腿往空着的地挪了挪。
她随手拖了条长凳,实木的板凳腿儿在地砖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声音嗖地戛然而止,她翘了二郎腿坐在那长凳上。
器物倾倒,碎酒坛的瓷片随着酒液飘到她脚边。
卫冲凑过来,扇子合起挡在嘴边问她:“还不揍吗?”
宋伯元下颌往景雄那儿稍扬了扬,“他和樊楼的账算完才是咱们的。”
话音刚落,那掌柜的终于挪了地方。
他单手提了个金算盘,嘴里边念念有词,手上边紧着倒腾那金子做成的算珠上。
景雄见他这样突觉有点儿心虚,他双手放在半空,朝下压了压。
打砸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人很多,耳边却只有那算盘的噼啪声。
良久后,那掌柜的终于停了手,将那金算盘怼到景雄面前。“合七十六万三千九百八十六两金并三百六两银并七十八贯铜钱儿。”他顿了下,“给景少爷抹个零,两倍就是一百五十万金,怎么付?钱庄还是现银?”
“一百五十万金?你开什么玩笑?”景雄轻嗤一声,景家供宇文武盛官场转圜的金也就这些了,一个小小的酒楼,如何值这些?他放赖:“报官!我不信。”
宋伯元踢了踢脚边的碎瓷,给那掌柜的使了个颜色。
那掌柜立刻收了金算盘,躲进柜台里去了。
景雄以为他怂了,立刻抢了身边人的棍子,又砸了一下脚边的花瓶,“怎么不叫嚣了?”
宋伯元没冷眼看着,还好心提醒了他一声:“那花瓶是宣和年间贡品,二哥哥这一砸又是几十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