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嘴唇,不笑的时候微微下垂,看着就很不高兴。

她天生不爱笑,导致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厌世。

她看向窗外。

梧桐树的枝桠久未修剪,藤蔓攀上停业的店铺招牌,青苔侵蚀了门帘,停在铁篱旁的自行车早已斑驳得不成模样。

这座名叫江楼的小城已经很老了,比起飞速发展的大都市,它就像那辆破自行车,彻底锈在了时光里。

但对于孟鹤眠来说,在哪活都没有区别。

公交车到站,她拎着行李箱下车,左右看看,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行李箱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得“咔咔”响,在安静的街道中显得无比刺耳。

然而比这更吵人的是叮咚响个不停的电话铃。

孟鹤眠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蓝牙耳机里炸出来个炮仗:“你这家伙,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孟鹤眠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淡淡道:“不麻烦你。”

她猜想或许是老天爷喜欢互补,不然自己身边怎么都是些大嗓门、活泼、激情十足的人。

譬如现在这个,她的发小,万羡鱼。

万同学相当豪气,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她在拍桌子:“我俩什么交情,说啥麻不麻烦的,明天我带你逛逛去,老街变了不少。”

“嗯。”

孟鹤眠目光在沿途的门牌号上打转,心想确实变了不少,她都快认不出了。

万羡鱼对她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

“嗯什么嗯?怎么出去几年,回来还是个闷葫芦。”

孟鹤眠视线越过无数杂乱的野草,眼尖地瞥见一丛紫。

是外婆家的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