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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词还不是懂事的年龄,只会添乱,不会待客。

那桌上的饭菜每一盘都格外有味,楚词吃得满手满脸都是油,还会偷偷往兜里塞鸡腿和丸子,预备着带到城里继续吃。

妈妈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只会叮嘱她别吃伤了食。

她在高高的木头桌子下穿梭,时不时伸一只小手上去摸两口吃的。

爸爸和大伯已经开始敬酒了,小盘里满满当当都是酒杯,爸爸和大伯一人一盘,跟桌上每个老人碰酒。

那酒她偷偷尝过,看起来像白水,实际上辣得舌头都疼。

她不喜欢爸爸喝酒,爸爸喝醉了就会吐,吐得眼泪汪汪,妈妈和哥哥都心疼。

于是她眼珠一转,抱起桌下的一瓶酒就跑。

跑得远远的,爸爸就喝不着了。

喝不着就不会醉、不会吐,不会难受了。

楚词一手捏着鸡腿鸭腿,一手攥着两个丸子,兜里揣了橘子和糕点,胳膊紧紧搂着未开封的酒瓶,一路顺着小河朝村子深处跑。

她要把酒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楚词忽然感到有些累。

周围一切都很陌生,妈妈只允许她在老宅和祠堂周围转悠,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一无所知。

前面有一棵大树,树下隐隐绰绰似乎有一座小屋,楚词朝着小屋走,妈妈教她背了手机号码,她想进屋去请人帮她给妈妈打电话。

我把好吃的分给他们,他们肯定会帮我打电话的。

楚词在心里打着小小的算盘,一直走到了大树近前。

昨天晚上才下过雨,树下水汽蒙蒙,一座小小的、破旧的院子孤零零地倚靠着大树,看上去有些可怜。

院子只有一圈围墙与一个门框,门框上没有门,楚词吃力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房,房子也没有门,一座比人还高的神像坐在里面,脚下摆着个石盆,盆里堆着许多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