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游知榆托着她发软的后颈,又理了理她被汗水沾湿的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说再久都可以。”
女人柔润的嗓音传过来。
桑斯南莫名心安,揪住女人衣角的手指也松了松,又往女人怀里缩了缩,像是雨夜里被淋湿的小狗,从对方身上汲取着最为温暖的力量。
雨还在下,雷声也未停。
但捂在她耳朵上的微凉掌心也始终没松开,以及游知榆打了个哈欠之后,有些困倦的嗓音,也从未停止过,
“还有啊,刚从北浦岛回到北京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每天早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得去捶一下自己的腿,去看看自己还有没有知觉,为此我还放了一个小锤子放在床头柜上。”
说着,游知榆自己又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
“不过那个小锤子锤起来还怪痛的,而且被其他人看到了也会觉得我很奇怪。后来吧,我把小锤子扔了,但每一天睡醒之后,都是先下床来回走个十几二十遍,一边清瞌睡,一边又可以让自己能够感受到腿的存在。”
“别人仍然会觉得我奇怪,但我就是需要这样的小习惯来让自己逐渐适应这种焦虑感,这大概就是心理学上说的脱敏治疗吧……”
女人细细碎碎的声音飘到耳朵里,似乎模糊了雨声,也模糊了那场噩梦带来的惊吓。
只明晰了一件事:
游知榆说的,都是桑斯南不知道的事情;游知榆承认的,都是她自己的软弱和害怕。
但游知榆会用游知榆的方式去面对,桑斯南好像也必须去面对自己的害怕,而不是越躲越远,而不是试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