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桑斯南眺望着蔚蓝的大海,视线不知所措,“也许在十六岁那年,我就已经开始心动了。”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拦在了自认为是危险的边界之外,她不喜欢在游知榆面前狼狈窘迫的自己,所以干脆以“讨厌游知榆”的名义,来掩盖内心最青涩最不知道如何安放的心动。
有太多童话歌颂穷姑娘和王子、穷小子和公主之间的的爱情,可她从来就不相信童话,也从来都不觉得事实会像童话那般拥有最美满的结局。
所以她反复说服自己,反复给自己洗脑:
她不喜欢游知榆,她讨厌游知榆。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让自己在意识到游知榆和自己的差距时,产生如此剧烈的、如此令人难堪的疼痛。
好像只有这样,她就可以处于和游知榆对等的关系里。
喜欢那样闪闪发光的人,会让她变得更加不堪;但将这种喜欢装饰在“讨厌”的外壳里,似乎会让她被贫穷和自卑裹挟的自尊心稍微好过一点。
“我知道。”明夏眠很少像现在一样注视着桑斯南,不带任何开玩笑的性质。
似乎当两个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人突然在彼此面前变得真挚起来,会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但在这一刻,几乎不用桑斯南开口,她就感知到了她难以启齿的青涩情感,和她一样。
生根于时间之外,发酵在生命之内。
“那现在呢?”明夏眠轻着声音问。
“现在……”桑斯南微微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眼里露出了一片茫然,
“这和她第一次出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第一次她出现之后,我很讨厌那个时候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