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
然后游知榆朝她笑了一下,眉眼散漫又漂亮,像一幅朦胧又迷幻的夏日油画。
这样简单轻松的对话,没有关乎家庭和背景,也没有关乎苦痛和折磨。这样让她们看起来,很像两个牵着手逃亡,分享同一首歌的同类。
让那个本来平平无奇的夏夜,变成了一个经久不灭的夏夜,海水蒸腾,海浪翻滚,风速很慢,只闻得到海水咸湿的气息。
后来,她们在海滩边的一块礁石上坐着,听着男人将这句歌词唱到三十四遍的时候,粼粼金光从海平面上漂浮起来,准确而温热地泼在了桑斯南的脸上,浸在了她的身体里。
她抓住了漂浮不定的希望。或者是说,高高在上的希望,至少在那一秒,有浸透过她残破不堪的内心,有属于过她。
后来,她带着厉夏花给她存好的大学学费,离开了北浦岛,又在二十八岁这年再次回到北浦岛,住到从她上初中开始就再也回不去的家,变成了现在的桑斯南。
但那个夏夜始终印刻在她的生命里,独特的气味、热得没完没了的温度、轻轻在她耳畔哼唱着的女声、拽着她逃离鱼缸的那只温热的手、有线耳机里传来的鼓噪歌曲……
所有的一切都似是海市蜃楼。
但她会永远记得,在她狼狈不堪的十六岁,至少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夏夜,海风对她来说,是自由的。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太太像一场梦了。”听她描述完这两次交集之后,明夏眠同样也发出如此真实的感叹。
桑斯南沉默地望着海面,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