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可以截止。后续的那些恐慌和眼泪,似乎已经没有再描述的必要。
厉夏花走得不算痛苦,到了这个年纪,抛开折磨自己许久的病痛,抛开自己不懂事只想往外逃的孙女,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早上。
雨仍旧没有停,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吞噬进去。赶过来帮桑斯南的人不多,明夏眠帮她张罗着准备埋葬事宜的上上下下,还在上学的明冬知放了学就帮她来招待宾客。早就去到城里的大伯一家只在葬礼那天来了一下,像雨点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又很快离开了,甚至比李和柔待在葬礼的时间还短。
桑斯南恍惚地跟着明夏眠处理着一切。在那个时候,明夏眠很冷静地往嘴里塞着饭。她吃不下,放下筷子。
明夏眠看她一眼,又匆忙地扒了几口饭出去,留下一句,
“不吃的话,会撑不到你阿婆下葬的。”
那个时候桑斯南才意识到,原来明夏眠早就已经是大人了,在那场将明家击得七零八落的海难里。
但对桑斯南来说,从厉夏花不在的那一刻开始,她才是一个大人——一个只剩自己的大人。
桑斯南沉默地经历了这场葬礼。葬礼结束后,雨天也跟着结束,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得比她想象得要快,甚至连她的悲伤和沉痛也是。出人意料的,没有维系得比她想象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