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会弹钢琴的。
近十年的都市学习和工作的确让她领略过钢琴的魅力。但要真的让她去重新认知,那么钢琴这种乐器,对从海边县城长大的小孩来说,始终有些吃力。
就算找到了曲谱,就算只是面对着简易的手机软件,那一刻的茫然和窘迫还是将她那一点兴趣吞噬得干干净净。
更何况,学会了又有什么用呢?
一首曲子而已,难不成她学会了要弹给失眠的自己听?又或者,难道说她还想要弹给游知榆听不成?
这也太可笑了。
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就被否定,而且很快被她翻身下床的动作截断。
像一场只会浅眠时涌现的梦,不管是醒了,还是又睡了,短暂的光华很快便消逝。
她出了门,去接了田兰慧,把人送到了海鲜市场又似是梦游似的回来躺在了床上。幸运的是,在这个念头闪过之后,莫名其妙的,她真的陷入了一场朦胧的短暂的幻梦里。
刚开始依旧是那片余韵未平的海,依旧是两个人,依旧是淌在她手里的海水星星。紧接着,又是那片空无一人的山脚,她攥着女人凉得沁人的手腕,背对着那条危险的北环蛇,紧张得心跳很快。
但这一次,那双望向她的眼里,再没有了任何的怜悯。周遭充斥着迷幻而潮湿的钢琴曲,游知榆红唇微张,贴近她跳动的脉搏,对她说,
“你知道吗?海水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