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漫长的失眠时间, 足够容纳一个闲人天高海阔的胡思乱想。她从“这次的樱桃汁不够甜估计卖樱桃的阿婆是被骗了”,想到了“下次干脆把‘吃掉大海海鲜产品店’画下来”, 再想到以后有时间可以去画逸英,最后那首让她在无意识间陷入沉睡的《iberook》在她脑海里再次无意识地浮现。
还有将这首《iberook》带给她的游知榆。
意识到她脑海中浮现的不仅仅只有曲子, 还有一个名字, 以及那个晕在柔软而绵烂的夏天里,女人如梦似幻的侧脸时。
《iberook》的每一个音节, 好似都在耳边出现。醒过来的北浦岛被阻断在这些音节里,她翻来覆去发出的声音被突然起身蹭到被子的摩擦声所替代。
失眠症患者在某种时刻会等同于一个六岁小孩, 因为那是一个人好奇心最强的阶段。
桑斯南忽然对这首倒过来弹的《iberook》产生了兴趣。
她打开手机,手机里的软件已经许久没更新迭代过, 甚至还被淘汰了许多。回北浦岛几个月后,她的手机里只剩下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社交软件——微博, 以及一些最基本的联系功能和装机软件。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
眼下, 她找到并打开了自己买来手机就从来没用过的“库乐队”,在微博上找到了简易版的《koorebi》琴谱。
对着琴谱, 试图弹下第一个倒过来的音时,窗帘被海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浅金色的夏在她眼皮上融化。
她阖了一下眼皮,再睁开眼的时候,悬空的手指顿住。面对软件里的陌生界面时,她突然失去了兴趣,将软件后台滑出,手机扔到一边。
小臂搭在眼上,刺眼的光却还是从缝隙里跑进来,似乎正在提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