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崔冉的手轻轻攀上她手臂,将她按回来。

“别急,我没事。”

他的疼像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脸色竟有好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只是额上渗出的冷汗未消,细细密密的一片。

一旁的产公急忙禀报:“回陛下的话,这是阵痛。男人但凡是生孩子,总是要疼上一日半日的,这会儿还早,大约一刻钟才来一回,往后会渐渐来得更急些。等到疼痛不停的时候,孩子也就该出来了。”

“那得要多久?”

“这可说不好,全看男人的体质。陛下莫急,急也急不来的。”

赫连姝听得几乎心头火起,无奈在这种事上,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将脾气又忍了回来,只抱着崔冉,声音低哑,“别怕,我陪着你。”

孩子出来的速度,比她预想得要快。天亮的时候,崔冉的疼痛已经不间断了。

在产公的口中,这便是极顺利的,最有福气的孕夫了。只是赫连姝瞧着,心里仍忍不住疼得厉害。

她怀里的人已经疼得满身是汗,明明是秋日的天气,却像是水里刚起来的一样,眼尾红得像要沁出血来,泪光强忍在里面。

产公说此时不宜叫喊,泄了气力反而更难生出来,他便当真紧咬着牙关,一声也不肯哭,只是汗珠子顺着脖颈,一滴滴地向衣襟里面滑。

他的手无意识地掐在赫连姝手上,极用力,令她心口也跟着发颤。

一个柔弱男子,竟然能用出这样大的力气,可见疼到了什么地步。

这时,却见产公忽地合身过来,在他腹上一按,他陡然溢出痛呼,身子止不住地弓起来,被赫连姝急忙抱进臂弯里。

就听那头鹦哥儿惊喜地喊:“出来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