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人说了,才知道缘由的。说是这北凉人呀,对男子的贞操不大讲究,寡夫也娶,自己母亲的侧室也收,所以但凡是夫郎生下的头一个孩子,她们都不大疼爱,认为血脉上有些说不清楚的地方。”

他道:“顾郎君不是被抢过来的吗,在北行的一路上,是什么处境您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遭报应的,去和他妻主拱火,说是他在路途中没的让人给欺辱了,这孩子的来路有些不明白。这女人也真是个傻的,还真信了,险些就要将孩子清理门户。”

他气呼呼的,“要我说,陛下该狠狠打她板子才是。”

“荒唐!”崔冉忍不住一拍桌子,“对自己的夫郎和孩子,也能如此心狠?”

慌得鹦哥儿连忙翻过他手来看,一连声道:“您小心手疼,生气也别伤了自个儿身子,不然一会儿陛下铁定要说我了。”

又倒了一盏茶与他,才道:“可不是吗,好险是让陛下听说,给拦下来了,多造孽啊。”

正在此时,却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背后又说我什么?也让我听听。”

“陛下。”鹦哥儿赶紧乖巧行礼。但瞧模样,也并不如何紧张。

赫连姝点了点头,他便下去了,只留她从容走过来,坐在崔冉身边,手顺势就揽上他的腰。

“今日怎么样?”她双唇在他颊边轻轻贴了一下,“孩子乖吗,有没有闹你?”

他微微笑道:“没有,今天还算老实。大约是我起身了,他还没醒。”

他抬眼望着她的脸。

她比从前更好看了,眉目间少了那股骄纵飞扬的意味,气度就一下变得温和朗润起来,哪怕是日日相对,他仍有些时候,会为之稍稍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