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慢些,”她搓着手道,“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鹦哥儿听了,却也称奇。

“殿下不是向来厌烦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吗,你什么时候也学来这一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子是性子最好的,哪里需要扭扭捏捏的,你只管讲。”

对面赔着笑应了一声,这才臊眉耷眼地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今天殿下回来,有些脾气在身上。小人也是知道崔公子心性好,同您白说一句,您别怪我多嘴。您今夜揣着些小心,别触了殿下的晦气。”

崔冉听了,微微一愣,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或许是为了军营里的事。

这一阵日子,赫连姝忙碌得很,自从大可汗下了令,要她与赫连姗一同练兵,以备来年攻打西齐,她就几乎一心扑在了练兵场上,吃住都在那里。唯独在前阵子,小阏氏将他传召进宫为难的那一回,赶回来护了他,但也只在王府里住了一夜,翌日清早便又出发去城北了。

粗略算算,到如今总也奔忙了有大半个月。她在军务上向来雷厉风行,又要对大可汗有交代,要说是一时来了火气,倒也是常理。

他倒并不慌张,只道是她若不来他屋里,也就罢了,要是过来,他小心避让着些她的锋芒,也并不会如何。

横竖这阵子以来,她待他都称得上和气,以她的脾性,也不会无缘无故拿他撒气。

身边的鹦哥儿却是个好奇心重的,当下便问:“你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由头?”

崔冉刚想同他说,在外面无谓问这样多,何况她一个门房,许多事未必都知道。对面却靠近两步,神神秘秘开了口。

“是因为什么缘故,小人倒是不清楚。”她道,“但是殿下这回的脾气可不小,听说一回府,就把那尔慕给罚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扭头向身后瞧瞧,显然是怕人给听去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