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涨红着脸,一个字也不敢说。
从前鹦哥儿替他上药时,他从来不觉得什么,即便是伤口还新时,疼得厉害,他也从不肯喊出痛来,顶多吸几口凉气,便给强忍下去。
可是赫连姝她,很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习武所致,她的手指修长,且有力,悬在空中也不抖动半分,不偏也不倚,蘸着药膏,沿着他的伤痕一路滑下来。
就好像一条游鱼,触碰着他这具从未被女子见过的身子。
惹得他面红耳赤,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暖,且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甚至连带着帐子上的流苏,也跟着一摇一晃。
面前的人看着他,似乎意外,“怎么抖成这样?”
他此刻的怪异感受,是绝没有脸面同她说的。
他只能干涩着嗓子,撒谎道:“是有些疼。”
赫连姝的眉头便动了动,说不清是好笑,还是无奈,将他看了一眼,声音低低的,“别动,我再轻点。”
他没有吭声,手指紧紧地揪着被褥,以至于指尖深陷进去。
这副模样,在对面看来,大约真是娇生惯养,怕疼得厉害,不过这样几处小小的破口,就足够让他摆出这副情状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从前还在宫里的时候,他听老侍人教导过新婚之夜,夫妻之事,也曾躲在卧房里,脸红心跳地同贴身的侍人说小话,对出嫁后的这一回事,既期待,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