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崔冉一时哽住,只觉得血都往头上涌,脸一瞬间就涨红了,竟有那么一会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睁大了眼睛盯着她。
面前的人倒像是波澜不惊,神色淡然。
“你笨成那个样子,做什么能成。”她道,“你那小侍人不在,本王勉强动一动手。你放心,这种事我做多了,没人比我熟。”
崔冉听着她的话,眼眶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红,简直像是刚捣净了,还没往匣里装的胭脂,红嫣嫣的,且带着湿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沁出来一样。
“又哭?”赫连姝怔了怔,低声道。
并不带着嫌弃,像是有意缓和气氛的意思。
崔冉却被她招惹得,忍了许久的委屈忽地就升了上来,开口的一刹那,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我便是笨,什么都做不成,说不了好听的话,也学不来别人的聪明。我占着你王府的屋子,受了你的恩情,还喜欢哭,招你讨厌。我都知道。”
他仰着脖子,泪水从眼角滑下来,一直淌进鬓发里,脸上湿漉漉的,分外狼狈。
“你就让我一个人待着,不要再来招我,行不行?”
赫连姝在他面前,像是狠狠地愣了一下,身形都僵着,眼里写满惊愕。他望着她的神色,唇角忍不住扯了一扯,好像苦笑的样子,却比哭还难看。
他便是这样,软弱,又矫情,专会与人与己过不去,说好的寄人篱下要低头,任凭什么委屈都能受,这会儿却又心里堵得发慌,翻来覆去都是刺。
活该他让人取笑。
赫连姝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伸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笑得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