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出来,她是担心他,唯恐丢下他一个受责难,只可惜没将其中的关窍回过味儿来。

待要打眼色,却也来不及了。

那尔慕眉梢一挑,像是被戳了逆鳞似的,脸上就浮起冷笑来。

“你自己瞧瞧,我有错怪你吗?”他向崔冉道,“当着我的面,也敢这样不要脸地相互维护,背着人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说罢,还不待崔冉想出回应的话,转身就向那管马厩的妇人道:“你,过来把他们捆了。”

那妇人显然地愣了一下,瞥一眼崔冉,语气迟疑,“郎君,这……这怕是不好办呐。”

想来是顾及着他的身份,唯恐触怒了赫连姝,担不起这份责。

那尔慕却被激得火气越发的旺。

“如今一个个的胆子大了,我交代的事情,也敢不办了?”他扬声喝道,“再啰嗦,连你一起罚!”

妇人小心翼翼地望他一眼,终是缩着脖子,低低应了一声,先向着崔冉走过来。

绳子这等东西,马厩里原就是有的,也不必费事。她到跟前时,神情极是无奈,手上的动作有意拖延着,小声向他道:“都是听吩咐办事,你可别怨我。”

崔冉垂眸盯着那一截绳子,只觉得身上发凉,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是认得清自己处境的,自从离开京城北上,军中士兵打骂欺辱,他都忍了,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后来到了赫连姝身边,更是大体上都顺着她来。相比她粗暴凶横的时候,还是记她的好更多一些。

他以为,不论什么样的委屈,他早已吞习惯了,连一分动静都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