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鹦哥儿一时噎住,气得脸上涨红,只说不出话来。

崔冉亦愕然,没料到对方这样直白,怔了片刻,脸上不由得浮起苦笑来。

诚然,这话也没错。他虽然如今跟在赫连姝身边,名义上是她的人,实际却不曾有半点名分,甚至连一声“小侍”都没有人唤过。他只是金殿之上,由大可汗赏赐给她的战利品罢了。

他记得,她从前说过,她们草原上的部落打胜了仗,便将敌方的男子抢过来,尽数充作奴隶。他对她来说,应当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叫他一声下人,仿佛是也没有什么错处。

见他不争不辩,对面似乎心情大好,又愉快地笑了一笑。

“哎,我也不只说你,我们这些人,在殿下跟前,哪一个不是下人?”他道,“就拿我说吧,哪怕殿下疼爱我,我也得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像这些牵马喂草的活计,我也不是没有做过。”

说这话时,虽是拿自己和下人作比,神色间却颇为骄傲。

崔冉听着,只觉得无端的不舒服,尤其是他话里的“疼爱”二字,忽地刺耳得很。

“你说得是,”他轻声道,“我受教了。”

对面就拍了拍手,“那就早些做吧,要是再拖沓一会儿,马都该饿了。”

鹦哥儿终究是看不下去。

“我是伺候公子的,没有眼看着公子干活的道理。”他道,“这些粗活我都做惯了,交给我吧。”

眼前的人却只笑,“急什么,厨房那边今天正缺人手,正好,你过去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