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顾鹦哥儿气得眼睛发红,语调轻松道:“我们王府大,人手常有不够,殿下大约是知道我管家为难,这一趟倒是带回来两个干活的。转头我该怎么谢殿下才好。”
崔冉看着他的模样,连苦笑的力气也不大挤得出来。
他自从进王府的那一天起,就在心里警醒自己,他身份尴尬,毫无根基,许多时候少不得要低头服软,只求别犯了旁人的忌讳,能平平安安地在王府里活下去。
听闻这那尔慕性子跋扈,他便想着,改天该寻个由头前去拜访,须得打消对方的疑虑,向对方表明,他绝不会去争什么,赫连姝的宠爱,他半点也分不走,只拿他当王府屋檐下的一个影子便是了。
却没能想到,才见第一面,对方就已经对他怀有这样强烈的敌意。
“别说了。”他极小声对鹦哥儿道。
又抬头面向眼前的人,“请问马厩在何处?”
“公子!”鹦哥儿一跺脚,压着声音道。
那尔慕扬了扬眉,脸上写满了将他管教服帖的得意。一转身,便向一个方向走开去。
“跟我来吧。”
鹦哥儿气得要哭,拽着崔冉的衣袖,不许他走。
“公子,咱们不听他的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能把咱们强拖了走。”他道,“等晚些殿下回来了,我就不信她不护着你。”
崔冉垂眸望着他,只觉无奈。
他怕的,恰恰是事情闹到赫连姝跟前。
以她的性子,大约是不会叫他当真去做牵马喂草一类的活计,这一点上,他倒还是信她。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