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慕看着他,挑了挑眉,像是对他的做小伏低颇感到意外。
“哟,倒还挺懂规矩。”他轻哼道,“这样说来,倒也是。”
天气终究是冷的。王府建得又宽阔,没有什么遮挡,稍有一阵风过,便直直地扑在人的脸上身上。
先前走动着的时候,尚不觉得什么,此刻站在阁子外面,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崔冉便觉得身上有些冷了。他的伤未痊愈,原本就虚着,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毫不意外地,就被对方盯了一眼。
“这才多大点风,就受不住了?”
他只能微微苦笑,“是我身上不济,让你见笑了。”
一旁的鹦哥儿憋了半天,没敢声响,这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小声道:“请郎君恕罪,我们公子身上还带着伤,受不得冷,您容我扶他回去休息吧,改天再来拜访您。”
相比他平日伶牙俐齿的模样,已经称得上是相当小心,不留一点把柄了。
那尔慕却全然不吃这一套,像没听见似的,口中“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你们陈国的男人,当真是跟娇雀儿似的,也就是大可汗仁慈,肯留你们。我是不明白,留着能有什么用的。”
他说得难听,崔冉也不好与他争,只低垂着眉眼,一味避其锋芒。心里盼着,让他嘴上痛快几句,也就罢了。
眼前的人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一笑,“我们凉国的孩子,从小可都是不惯着的,从会走路开始,就得帮着家里干活,五六岁就在草场上放羊的多了去呢。干多了活,身子就好,什么病什么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