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面对他这副神色,只觉得啼笑皆非。心里道,这也是过分小心了,难道还怕他失望不成。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上偏还生出几分不自在来,与伤处清晰的疼痛不同,只是空落落的,扰得人不怎么舒坦。

“我不过白问一句罢了。”他道。

鹦哥儿大约是想使他高兴些,一张小嘴飞快,与同日一般叽叽喳喳的。

“虽说不是殿下带你回来的,但今日还真是多亏了她呢。”他道,“她或许是猜着了,大可汗留她有话说,一早出来的时候就交代了我,哪儿也不许去,就和牵马的一起候在宫门外面,等着你出来。”

他说得眉飞色舞,“我们正凑在一处等着呢,忽然从里头奔出来一个人,道是三殿下差遣她来递话的,说公子你受了鞭刑,要我进去接你。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紧赶慢赶地跑进去,好在掌刑的那两个卫兵倒不为难人,还帮着把你架出来送到马上。要不然单凭我一个,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说着,便直拍胸口,“你那会儿的模样,我三魂都能吓掉两魂半了。”

崔冉听着他语调时高时低,一刻也不歇,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

“我还道是这一醒,没准便是隔日了,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他道,“看来底子还行,是不是?”

本是有些宽慰的意思,却立时就让鹦哥儿堵了回去。

“还说呢,我刚见着你的时候,当真是吓得主意都没了,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殿下回来,见着你这副模样,我的脑袋还能不能在了。”

崔冉不由无奈,“又不是你动的手,和你有什么干系?”

急得对面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