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真要喝,过后大约要难受上几日,只是若为顺赫连姝的意,咬咬牙也便忍过去了。

她平素也不是个讲道理的,何况酒后呢,更不能与她争什么。

他抱定这样的心思,羊皮囊接到手里,却微微愣了一愣。手上轻飘飘的,不像是有什么分量的模样,提起来摇了一摇,也听不见水声响动。

他迟疑着举到嘴边,酒一滴也没有淌出来。

只听面前的人哈哈大笑,“没瞧出来,你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崔冉也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有意在戏耍自己,既有些气闷,却也无奈,只能放下羊皮囊,轻声道:“你醉了。”

“笑话。”对面矢口否认,“你见本王醉过?”

她漫不经心一般,将羊皮囊的盖子塞回去,在手上抛了两下把玩。

“上回起火的时候,还是我把你拖出来的呢,你睡得像头死牛似的。”

他猝不及防让她讽了一句,却也无言以对。

诚如她所言,那一日里她也没少喝,最终倒还是靠她救了他一命。若不是她警醒,抱着他从起火的屋子里强行闯出来,他如今怕是已经成灰了。

若要这样论,她对他倒也是有恩。

只是那一日后,先是县令纵火事败,后是他身上落出皇太女的玉佩来。世事无常,一桩接着一桩,到头来,反倒落了一个两相猜疑的下场。

他眨了眨眼,想起今夜崔宜说的那些话,越发不知道眼前这副局面,他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