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别怕。”他听着身边人在耳畔安抚,“虽然你总说她脾气大,我瞧着,她待你倒像是个嘴硬心软的模样。”
这一句,却是闹得崔冉连哭都止住了,忍不住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他。
他从没有想过,有人能将这四个字用在赫连姝的头上,尤其是回想起片刻前,她在帐子里冷笑着教训他的模样,便直疑心是自己哭得太厉害,以至于听错了。
崔宜垂眸看他,眼里像带了一丝笑。
“你可别急着驳我。”他道,“旁人都瞧得明白,就是她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待你也并不是不容情。即便因着上回的事,她心里有几分忌讳,你若肯放低身段与她讨个好,她未必就不对你用心。”
崔冉听着,却只觉得心里极不是滋味,四面八方都泛上一股酸意来。
“谁要与她讨好。”他闷声道,“我何故那样作践自己。”
因着刚哭过的缘故,透着浓重的鼻音,嗓子也哑得厉害。
立时便被身边人瞧了一眼,“那你还哭些什么?”
“我……”
他一时噎住,在崔宜似笑非笑,洞若明镜的目光里,像是心虚似的将头埋低下去。
“我不过是委屈。她疑我的,我分明没有做过。”
身边一时没了话音。
深夜里寂静,远近帐子里的人像是都睡熟了,除去远处哨兵走动的声音,便是不知何处飞过的一只夜枭,叫声粗哑难听。
崔冉埋头在膝上,过不了片刻,就有些悔了。他原是来探望崔宜的,结果不知怎的,一时丢了分寸,反倒闹得对方还要来劝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