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姝扭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他极可笑,摇了摇头。

“想把自己送到本王床上的男人,从来也不缺,我不用选一个不情不愿,心里还想着算计我的,睡起来都没意思。”

她道:“小皇子,你觉得伺候本王是委屈了,我知道。”

她话说得直白,且难听,崔冉的脸面上顿时就受不住,只觉得自己像是让人剥了衣服,丢在露天里示众一般。

他紧咬着唇,忍着不许泪水落下来。

他没料到,自己好不容易横下一条心,反倒成了错,惹了她的忌讳。他自己是无碍,不论她怎么冷嘲热讽,他这些日子来受得也够多了,一咬牙便当没听见就是。

可是崔宜,大约是要被他的蠢给害了。

赫连姝没理会他,躬身坐在床边,手臂架在膝头上,模样很是悠闲。

“本王觉得,自己在身边留了一头白眼狼。”

语气并不凶狠,只如平日闲话。崔冉却禁不住又往后缩了一缩。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自从皇太女的那块玉佩从他身上落出来,便惹了她的眼。尽管他咬得死,又得了静王府的孙儿和那郎中替他遮掩,她没有捉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心里却种下了一根钉子,时时刻刻犯着她的忌讳。

这些时日以来,不论她待他如何阴晴不定,他也始终无话可以辩驳。

事已经是这样一桩事,若说他收了皇太女的玉佩,却从未想过要伺机留在她身边,以待来日做些什么谋划,别说她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像实话。这样的话拿出来说,也不过是多死几个人罢了。

既是如此,还不如让她始终疑心着他,总比牵累旁人要好。

只是今日这一来,她大约越发厌烦他。

先是与人私相授受,揣了一块儿陈国皇室的玉佩在身上,疑似有心谋反,再是假传她号令败露,为了救崔宜,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身子与她作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