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见她缓慢地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唇角微扬,眸子里写满了轻佻和讥讽。

“你想用自己一死,保你哥哥,还有背后的人。”她忽然伸出手,在他颊边逗猫儿似的碰了碰,“小皇子,你是怎么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

崔冉让她摸得浑身不自在,猛地偏开头,既急又气,偏生又不懂得该怎么与她争辩,肩头一起一伏的,极是露怯。

赫连姝挑了挑眉,话音里透着不耐烦,却又有几分好笑的模样,“又要哭,哭不死你。”

她说着,蓦地伸手,一把扯着他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崔冉不由得一惊,急道。

她斜眼瞧着他,“不是想让本王杀你吗?怎么,这就反悔了?”

她的力气大,崔冉敌不过她,只能让她一路拉扯着往前,但她手底下的分寸倒是比先前轻了不少,至少不再推推搡搡的,直将他当仇人看待一般。

只是崔冉让她扯着进了屋子,却是越发的回不过神来了。

屋子便是他此前睡的,陈设极是简单,虽然昨夜起了火,里头倒是没有什么损坏,甚至连一桌一椅,都不曾挪动过。

想来只因那县令也是个会算账的,他昨夜与赫连姝既躺在一处,便没有道理非要烧毁两间院子,她在这一处放的火,多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嫁祸罢了,是以烧得厉害的还是院墙底下,至于这并没有人睡的空屋,倒是得以大致保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