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姝垂眸瞧着他,“有你这样敬的?”

他顿时便愈发无措,踌躇了片刻,终是抬眼小心翼翼觑她,低声问:“那,那应该怎样做?”

这模样,已是极明白地在向她做小伏低,求她轻放了。

果然,赫连姝面对着他,就轻轻地笑起来,看神色,甚至让他生出了一种,她并不打算与他为难的庆幸感。

然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立时惊在当场。

“从前别人给本王奉酒,都是要坐在我怀里,亲手喂我喝的。”

“你……”

他急得险些出声,却又让她不怀好意的神色给堵了回去。

满座尽是人。他平日里倒敢和她顶几句,然而当着人前,却到底不敢造次,唯恐她觉得落了脸面,当真要和他翻脸。只能兀自憋得眼眶发红。

一旁有将领就“嗐”了一声,“这小郎君莫不是怕生,连声殿下都不懂得叫了。”

这已是明明白白地在教他了,他却仍僵立在原地,抿紧了唇,半个字也不肯吐,宁可膝下酸软,微微打晃。

赫连姝的目光就暗了一暗,抬手握住他手腕。

“怎么,不肯?”

他原是病了几日的人,虽是养得好了许多,到底经不起久站,更遑论是这般屈着膝僵持了。她不碰他倒还罢,手上一扯,顿时就失了平衡,身子一晃,杯中酒洒出来,将她衣衫湿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