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常见她凶,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正逢心里松快,非但没让她吓住,反而越发微笑起来。
“还没谢你,发给我们帐篷,又让副将来帮手。”
面前的人像是陡然一哽,后半截气硬生生给堵在了胸腔里,再开口时,气势已经弱了一重。
“不必,”她闷声道,“有得谢我,不如将脑子长一长。还是一国皇子呢,连烧炭的禁忌都不懂。”
他心说,恰是因为是皇子,才不懂。这些自有宫人事无巨细地伺候,何须他知道?
但也不与她辩,只轻轻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便眼见着赫连姝的神情又滞了滞,仿佛一拳打在豆腐上,很不得劲的模样。
“对了,你怎么样?也让军医来看看?”
崔冉摇了摇头,“我无事,我吸的烟气少,这不是还能来向你求救吗。那边昏迷的人多,无谓再让军医为我费神了,让她在那里忙吧。”
眼前人就粗声粗气,“随便你。”
一时无话。
人往往很奇怪,心急火燎的时候,许多事都能被忽视,一旦静下来,才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反噬。崔冉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托大了。
胸闷得难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赫连姝看了他一眼,“本王今夜可以破例。”
“什么?”
“不让你滚。”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立时又牵出一阵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