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待与他解释,却听一旁有人笑了一声,怪不是滋味儿的。
“脸面脏些有什么,又不是手脚不中用了。再者说了,咱们这些蹲在地下干活的,哪个不是又脏又累,谁比他干净了?”
声音响亮且清脆,直往人的耳朵里钻。
一回头,果然是从前宫里的才人,姓姜。
这人出身低,不如多数君侍那般识礼教,要脸面,哪怕是彼此不睦,也只在话里暗藏机锋。他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牙尖嘴利的,从前便不大有人缘。
崔冉让他扯起嗓子这样一说,不由得就面红耳赤。
身旁的顾长欢还有心替他分辩:“九哥儿病着,咱们这么多人呢,也不是非得要他,便让他坐着歇歇吧。”
崔冉拦了他,道:“我没事,原该与大家一同动手的。”
姜才人就笑了笑,回头指指那堆还摊在地上的油布,“那正好,你替了我的手吧,我有些旁的事要办。”
说着,脚步轻盈,便往别处去了。
近旁有两个看不惯他的,压低声音道:“还旁的事呢,也不知是什么勾当。”
崔冉听在耳朵里,也没在意,就走向那堆油布打算动手。
顾长欢和崔宜都忙着来拉他,道:“你不与他争是好的,怎么还真自己动起手来。你只管歇着,我们来做便是了。”
他一弯下腰去扯油布,便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险些没能站稳。但众人皆在忙,要是他一人在旁边歇着,又如何能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