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宜点头叹了一口气,须臾,却又摇了摇头。
“我私底下瞧着,赫连姝待你还是有些不同。”他放低声音道,“是了,我一直不曾问过你,那夜你跟她回帐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眼见着前面就到了营地,人已经多起来,且嗓子着实疼得厉害,崔冉只道:“五哥,我晚些再同你细说。”
二人也便回去,只待寻到相熟的人,在近旁凑一块地方歇息。
不料到得营地中,只见男子们皆忙忙碌碌,有抱着油布一类的东西往来穿梭的,也有俯身在地上搭架子的。
看阵仗,竟是在支帐篷的模样。
“不是雨天才有帐篷吗?”崔宜不由奇道,抬头望了望天色,“没见今夜要下雨啊。”
身旁走过的恰是熟人。
顾少使,闺名唤作长欢,是个顶好性子的人,听他们问便停下脚步来,道:“谁说不是呢。今日可是出奇了,方才有几个兵过来,道是天气寒,赏咱们几顶帐篷。”
他朝远处那些五大三粗的北凉士兵看了一眼,轻声说:“也不知是怎么了,又是提前扎营,又是让搭帐篷的,这豺狼也生出了三分良心来。”
崔冉静默了一小会儿,向他笑笑,“不论怎么说,夜里有地方避风取暖,便是好的。”
他环顾了一番四周,道:“有哪里我可以插手的,让我也帮一些吧。”
顾长欢却忙着拦他。
“你这几日风寒发得厉害,伤也没好全,身子还要不要了?”他道,“到边上歇着吧,一会儿好了我喊你进来坐就是。”
说着,又打量他二人一眼,轻笑,“也不知是上哪里弄成这样,好好的人,怎么跟泥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