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男子,在被押解上路之前,皆有军中通文书的军官挨个问询记录,从姓名年纪,到本家出身,婚配何人,是否育有子女,都要记录在册,往往是阖家被俘,扶老携幼地哭啼上路。
她身为主将,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赫连姝却只笑了一声,“我懒得看那些,我只管把你们押到白龙城,其他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崔冉苦笑了一下,只能道:“父后替我张罗过一门亲事,但还未嫁,你们不就来了吗。”
他说这话时,面上并没有半分怨愤,声音也轻轻的,却忽地像是这厚织的地毯和大帐,都不足以让他蔽身似的,他仍是独自一人,坐在草木枯折,更深露重的秋夜里。
赫连姝看了他一眼,“你那未婚妻,什么人啊?”
“问我也不知道。”他笑得淡淡的,“不过是几年前的宫宴上,遥遥看过一眼,也没说上过话。听说是个左骁卫将军吧,旁的就没了。”
“哦。”她点点头,大约是觉得他答得还算老实。
崔冉抱膝坐在她身边,一想到自己是与敌国的将领有来有回地说着话,正觉得此情此景怪异得很,忽听她道:“也不需要知道,反正你往后就和她没关系了。”
他一抬眼,就见赫连姝垂眸望着他,像是狼王端详自己叼回洞窟里的猎物。
见他瞧她,她还着意往他衣摆底下瞥了一眼,看着他再度红起来的脸色,满意地笑了笑。
“既是让本王看过了,那便拿本王当你的主人好了,也算不得委屈了你。”
第7章 7 饮雪天南(七) 本王也不稀罕和你睡。……